第十八章护驾

    棠槿听到檐上传来微小的声音。别说是房顶上的楚雩被惊到了,连她都听得心头一紧。

    “其实平日里殿下也没什么大碍,依小人看,还是请他以后自己决定治不治这病吧。”棠槿敷衍而过,把话引向了聂轲被杀一事,“寒筝姑娘,这两日你也在府中,不知聂统领被杀那日,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?”

    聂寒筝手指颤动,琴弦走了音,“不是已经查到聂淑了吗,又来问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棠槿答:“虽在聂淑房内找到了匕首,可她弑父却没有理由。仅凭她有疯病就断定是她杀了人,有些太勉强。”

    “她怎么没有理由?”聂寒筝的眼睛黑白分明,眼光锋利,不似她外表一般清冷柔和,“你可知她为何而疯?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“她在闺中时,是个善医术懂歌赋的女子,那般温柔可人,却被自己爹爹指给了麾下一个副将。那副将脾气暴躁,遇事便对她拳脚相加,把她生生逼疯了。”

    聂寒筝白皙的脸上泛出怒红,指甲把掌心都抓出了印。

    棠槿一怔:“那副将好大胆子,难道不怕被聂统领知道此事?”

    聂寒筝抬手绾起耳边的发丝。长袖滑落时,棠槿好像看到她胳膊上缠着一条窄窄的绷带。

    聂寒筝说:“他怎会不知道。可是聂淑是他亲自指过去的,再不满意也不能失了自己的脸面。何况他本就重男轻女,失个女儿而已,对他来说不过像丢了副马鞍,再换一副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棠槿扶着膝盖坐下,呼吸声愈发重了,“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!”

    聂寒筝轻抚琴骨,“如今你还不觉得聂淑有动手的理由吗?”

    无人应答,两人具是沉默。

    次日清早,棠槿支撑着沉重的眼皮从榻上醒来。

    “我昨天不是在守门吗?”她迷迷糊糊道。

    楚雩像是早就晨起了,正坐在桌旁整理棠槿记录的文卷,一本正经道:“我看你撑着门都能睡着,索性就把你扶回榻上去睡了。”

    棠槿摸了摸后颈,转而问道:“昨天寒筝姑娘说的话,你都听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