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欢也是累了几天,觉得浑身不得劲得很,想着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了,盥洗之后,扯了被子松快躺下,然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到凌晨,忽然被身下的湿凉粘腻感惊醒,她怔怔坐起,捧灯看向床单中心那抹红色,愣了半晌,突然一个激灵,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母亲曾同她说过所谓的女子月事,可为何偏偏这时候来,偏偏在她外出之时!!!

    乔欢抓狂片刻,赶紧冷静下来,她悄悄打水寻草纸,先将自己清理干净,又扯了布条,薅了些床褥上的棉花,做了个简易月事带,而后换下那已被弄脏的单衣,从包袱里取了新单衣穿上,对着一盏豆灯,想着天亮时庄里的老仆必来收拾房间,她房间里凭空没了床单也是诡异,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,孤坐沉思良久后,卷了那被弄脏的床单单衣,轻手轻脚地推了门,往隔壁小乔姑娘房里去。

    这几间厢房,陈设一模一样,乔欢动作轻微地掩了门,摸到姬珑身边坐下,望着榻上沉睡的小老弟,唇角弯起笑意。

    姬珑此次执意跟来桃源庄,其实内心自有计较,他本要趁夜深人静悄悄去寻人,谁知刚准备起身出门,就听隔壁乔欢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只得重又躺下,等待乔欢消停睡下再出门。

    谁知乔欢不但不消停,反还悄悄摸到他房里了,姬珑阖眼躺着,一边暗暗戒备着,一边在内心嘀咕乔欢在搞什么鬼时,感觉黑暗的房间中,乔欢像做贼似的,一步步地挪过来了,手搭上了他的被子衣裳。

    姬珑不知心中是何滋味,只知道后背都在冒汗了,在一忍再忍后,终于忍无可忍,睁开眼来。

    乔欢被“突然”醒来的姬珑吓了一跳,她看姬珑一脸羞愤、像是张口要斥她,怕他闹出动静来,也不及多想,一手捂住他要发声的唇,一手用力“斩”在他的脖颈处。

    姬珑被这干净利落的一手刀“斩”晕,翌日晨醒,怔了须臾,猛地想起昨夜之事,腾地坐起身来,望着床单中央的黑红血迹,脑中一片茫然。

    ……他的血?

    ……可他身上没有伤痛处……

    ……乔欢的血?……

    ……可她把他一手刀“斩”晕了,又是谁伤了她?

    姬珑坐着想了片刻,终是对乔欢的担心压过了愤怒,正要起身穿衣去隔壁看看,庄中的李嬷嬷捧水推门进来,朝染有血迹的床单看了一眼,顿住,又看向僵僵杵站在那儿的乔小姐,心里明白过来,放下铜盆,将门关上,和蔼地走上前道:“小姐……这是第一次吧?”

    姬珑没听明白。

    李嬷嬷温和道:“小姐别怕,这是女子的月事,看着血淋淋的吓人,其实没什么的,小姐先把身上的脏衣裳换下来,我去给您悄悄拿两个月事带来。”

    老仆妇含笑离去,姬珑因她说什么“脏衣裳”,心中莫名其妙,扯衣裳一看,望见后头那坨血迹,简直眼睛都要瞎了。

    他回想昨夜乔欢扒他衣服的举动,再想想老仆妇说的那些话,终于醒悟过来,登时目眦欲裂,咬牙切齿,乔欢!!乔欢!!!!!

    老仆妇袖了月事带回来,见乔小姐已梳洗更衣毕,笑着上前,细细教她月事带的使用之法,她看乔小姐低着头、双颊有些发红,像是十分害羞的样子,和声道:“小姐不必害羞,女儿家都这样,本来这些事,该是小姐的母亲教才是,但小姐出门在外,老奴只能‘越俎代庖’,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尽管问老奴。”